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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林文苑】龚宝年/皇甫川呀库峪河

来源:碑林融媒体中心 时间:2022-04-29 16:45 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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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万年前,地壳运动,秦岭兀立。崇山矗矗,南山峨峨。荡荡乎山川分流,水丰水枯,相背而异态。南水入长江,北水汇黄河。从秦岭分水岭向南下行约一个半小时来到坪沟口。从坪沟口一路向南,经大石窑,红庙子,西木斯,割漆岔,燕子崖,药泉沟,佛爷庙,花鼓石湾,十里庙,五里庙,便到了库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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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陈皓)

在库峪河,山洪从山坳里似脱缰的野马,狂奔而下。但到了八里塬这儿,却遭遇了挫折。山与塬接壤的地方,如同一道高耸的大坝,挡住了山洪的去路。在山洪的反复浸泡冲击下,湿软的土壁一层层的垮塌,年复一年,当山洪左冲右撞的在山与塬之间打开一道豁口,顺着豁口一泄千里的向北流去时,一条略显拘谨的川道便露出了它的雏形。随着岁月侵蚀,川道便慢慢地开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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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陈瑾)

这条慢慢变得开阔的川道便是皇甫川。流淌在皇甫川道的这条毫不起眼的河流,就叫库峪河。别看它平时水清水静枯瘦含蓄的只能皱起一波波涟漪,绝不轻易激动,一副莺歌燕舞的模样。但到了梅雨季节,它便像头发疯的野兽,携带着石头黄泥,冲破堤坝的阻拦,狂啸着冲向村庄和庄稼地,啃噬着阻挡它的黄土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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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陈皓)

水流的冲击使得皇甫川两旁的黄土塬愈发的陡峭高耸。曾经的荒塬秃岭,如今已被茂密的植被覆盖。川道的东边从南到北依次是青树翠蔓,篁竹摇缀,景色如画的东山村,骆驼岭,姚林二寨,孙家坡,肖坡,史家寨,小寺,田家村,侯家村,柿园子,龚家村,敬家村……川道的西边因少有人居,河道便疏于管理。而东边沿途村落则每每于洪水泛滥后,号召村民下河捞石头围堰,用铁丝网垒堤坝。故而库峪河床几乎是顺着西边土塬脚下流淌。造就了库峪河东岸地势平坦,良田肥沃,一派繁荣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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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陈皓)

这里虽说是秦岭的余波,置身其中,你仍能感受到山体的雄性于伟岸。在大山和高塬的衬托下,整个皇甫川就显得逼仄而低矮,人就更加渺小了。唯有库峪河,从遥远的峡谷扭捏着腰身,蜿蜒曲折的在东山村眼皮底下,翻着白色的浪花,一路向北流去。它和浐河形同一对情侣般的心有灵犀,相互吸引,相互靠拢着,最终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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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陈皓)

因为水,皇甫川不再灰头土脸,邋里邋遢。黄土塬有了灵性,树木花草有了韵味,田陌上的牛羊,路边的鸡鸭鹅,就连“汪汪”的狗吠声也都有了让人流连忘返的意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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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陈皓)

因为水,川道里那些开裂坍塌的土坯墙,石隙间长出野花杂草的石砌墙,散落的石磨盘,碌碡,牛槽,鸡舍猪圈,夏房土炕,仿佛也是人故意而为之的艺术品。成了文人墨客获取创作灵感的素材。看到这些老物件,文人的脑海里便会闪现出一头戴着暗眼(眼罩)的小毛驴,正在村子里的巷道或磨房里低头没完没了的拉着石磨盘上的碌碡转圈圈,它后面一位老妪手里拿着小笤帚,不停地把那些快要掉落地下的苞谷糁朝磨盘中心扫着;老黄牛在槽头哞呜,鸡在桑树枝上嘎嘎,猪在圈里哼哼;夏房里壮汉和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耐人寻味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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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陈皓)

因为水,这里漫山遍野的花草,杨,柳,槐树,桃树,修竹葳蕤而蓊郁。你看那棵立于村口的皂角树,一人合抱不拢的主杆经雨水的反复洗濯,早已变成了黑色。它生长的年代不会太短,龟裂的树皮上隐约可见斑斑苔痕。枝倚横斜,一副挣扎的状态。太阳长着脚似的跑了过来,很快就爬上那黑朽的枯枝上。刚冒出头的叶叶在风中翻动着,被阳光照射得一会绿一会白的。叶嫩绿色,仿佛能掐出水似的。让人感受到生命力的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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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陈皓)

人依水而居,水绕村而流。点点房屋,以村为单位散乱地隐没在八里塬下和林木之中。疏疏的林,淡淡的云,衬托着蔚蓝的天。柳枝在岸边飘拂,小鸟在枝头呢喃。洗衣女子的花裙子被风佛起,羞得鱼儿也潜底;放牧者甩动的鞭梢晃乱云絮,惊煞了天上的云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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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陈皓)

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库峪河的水滋养着一群善良纯朴,把庄稼看得跟自己的命一样贵重的农民,这才有了汉武帝时期有名的“守株待兔”事件。也才最终让这里成了东风吹拂,宫苑草绿,殿楼生春,柳色半青,萦烟袅娜的皇家上林苑所在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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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陈皓)

相传,年少轻狂的汉武帝在自己“独尊儒术”的思想革命受挫后,遭到了窦太后的打压,不再打理朝政。在一个秋高气爽的秋日里,想借打猎排遣心中的郁闷。一众人等在没有惊动朝廷的情况下,漫无目的的放马“私猎”。他们在终南山下的麦田里对一只兔子展开了“千里大追踪”。看到自己的麦田被一帮来路不明的人马踩踏得不成样子,骨子里有着“冷娃”基因的当地农夫们手持锄头等农具,把这帮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没想到追兔子的反被当成了兔子,要不是当地官员闻讯赶来,差点就闹出流血事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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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陈皓)

执掌朝政后的汉武帝为了让自己的狩猎行为不再成扰民的活动,干脆大笔一挥,把现在东起蓝田焦岱镇,西到周至东南十九公里的五柞宫,南起五柞宫,北到兴平县的黄山宫。东西长约一百公里,南北长二十五公里,总面积二千五百平方公里的地域划为自己的狩猎场。耗巨资建成了司马相如笔下的“于是乎离宫别馆,弥山跨谷,高廊四注……”“劳神苦形,不顾众庶,忘国家之政,而贪雉兔之获”的上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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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陈皓)

如今地处皇甫川这一段的皇家上林苑,已经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但以往疏于管理的库峪河西岸已经被一条直通浐灞的公路替代,道路两旁柳垂金线,河水潺湲。而广袤的八里塬上也在修建着新机场。还有那古朴沧桑的真武庙,它矗立在八里塬边,默默地注视日月轮回,山乡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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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陈皓)

皇甫川呀库峪河,虽然你并不完美,整个川道像一条边缘破损,东高西低的大船。那船边缘,也就是高高的黄土塬,曾经让羸弱的我望之而腿软。你曾多少次给推车合担收获庄稼的乡党们造成了太多的纷扰;喜怒无常的库峪河,你曾摧毁了多少良田和庄稼。但谁也否定不了你就是皇甫川人的母亲河。皇甫川呀库峪河,多么令人魂牵梦绕的地方呀!

作者简介
龚宝年,蓝田县汤峪镇龚家村人。碑林区作协会员。坚实的脚步,放飞的思想,愿以蜗牛犁地之精神,蜘蛛织网之勤奋,记录人生酸甜苦辣。做一个默默的耕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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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孙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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